△ 民航总医院急诊科,吴靖摄
为什么血案发生在急诊科?
杨文的好友张力(化名),现在依旧处于情绪崩溃的状态中:孙某氏本有可能转入医院的肿瘤科,如果能转,也许杨文不会失去生命。
一般而言,像孙某氏这类高龄、全身多并发症的晚期癌症患者,在医保和医院考核机制的双重紧箍咒下,是各大医院的“烫手山芋”。孙某氏使用的是北京城镇居民医保,到了年底,各大医院担忧医保额度被用完,在住院病人的选择上极其谨慎。
像孙某氏这种明显可能极大占用医保额度、治疗希望渺茫的病人,医院住院部往往不愿接收。即使接收这样的病人,住院天数也限制在15天内。一些患者被称为“候鸟病人”,辗转于各大医院的住院部。(详见八点健闻一位89岁老人的最后44天)
而一部分无法“住院”的病人,往往会被送到医院急诊科。这家医院不接收的住院病人,也是先转到下一家医院的急诊科,由急诊科再转到住院科室。急诊科,由此承载了医患关系的不可承受之重。
具体到民航总医院,这家医院虽然是三甲,但救治疑难杂症的能力有限。而一位身患多种并发症的晚期癌症高龄患者,治疗过程中充满风险。尤其是家属情绪极端,总是干预医生治疗,又对治疗结果抱有不切实际幻想。加之肿瘤科床位一直比较紧张,才让孙某氏在急诊科的重症监护室呆了20多天。其间,急诊科曾向家属提出转院建议,家属均不采纳。
但即使转入肿瘤科或者其它医院,万一病人死亡,那么,受害的可能不是杨文,也可能是其他医生。只不过,急诊科在这一系列的规则背后,成为承担风险最高的科室,而杨文医生,成为这一风险中,全部后果的承担者。